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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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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冷寂的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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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我没有在村子里住,回到学校走在空荡荡的路上。夜像蛇一样无声无息到来,吞没眼前的一切。空气湿冷,寂静无声,夜幕凝重。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上,只有地上的影子在陪伴我。

走在路灯下,注视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心里猛然有些触动,就像突然注意到父母正在慢慢变老。原来自己已经不再是个小孩了,再过几个月就二十岁了。

可自己还是这样碌碌无为,既没有考上好大学,也没有学到多少技术和知识。

夜色又是如此的纯洁,寂静之中,可以听到很遥远的声音。黑暗之中,可以看到很遥远的回忆。夜色虽然遮住了我的双眼,却让我敞开了心怀。

音乐需要安静来聆听,烟花需要黑暗来衬托。我注视着黑暗,聆听着安静。冷冷的风,默无声息地流淌,淌进我荒芜的心底,让我想起古埃及一个陶罐上的古老咒语:“面对冷风,多年以后,你将看到幸福。”

迎着风吹来的方向,多年以后,我能否看到幸福。孤独是走不出的牢笼,我不知道是别人把我关了进去,还是我自己把自己关了进去。

从四岁那年上幼儿园,到现在我已经上了十五年的学。感觉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有学会,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清楚。在学校的时间比在家里的时间要长的多,跟自己的父母越来越陌生,尤其是父亲,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就很少跟他说话。

从小父亲就对我和弟弟管教极严格,一丁点儿错误都得棍棒教育,叛逆的种子早早就在我心里种下。

父亲在极贫困的家境中长大,刻苦学习,大学毕业后做了一名医生,形成了他坚忍沉默的性格。

虽然十几年来我都是叛逆的,然而大学报志愿时,我还是听从了他的建议,报考医学院校。

来大学里报道的第一天,还是他亲自送我过来。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大巴车启动空调前车厢里闷热的气息,黑色座椅很烫。汽车上了高速还没跑出家乡,爸爸开始呼呼大睡,打着低沉呼噜,头倚在我的肩上,压的我整个肩膀酸痛,但又不忍动一下。

汽车跑了一百多公里后,爸爸眨巴眨巴惺忪迷离的睡眼,把头摆正抵在椅背上继续睡。

下午五点多太阳开始西沉,阳光变得柔和,汽车在收费站下高速进入市区。爸爸也醒了,看看窗外说到地方了,我嗯了一声。看着林立的高楼隐在尘霾中,足够宽广的大马路上还是挤满了汽车。

我们在汽车站下了车,对面的马路是一条城市主干道,头尾相连、川流不息的汽车排放出呛人的尾气,原来这就是大城市的气息。

爸爸叫了一辆出租车送我们去火车站,但一问价钱得好几十块,爸爸冲司机摇了摇手。

我们走过街天桥到马路对面坐公交。公交门刚打开,人们一窝蜂地往前冲,真是人多力量大,我不由自主地被人流卷进车里。司机漠然看着像泥石流一样的人们,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钱箱和人们的手。

在湿热的车厢里我不停地擦拭决堤的汗水,眼镜上蒙了一层水雾,我扯过衣角擦拭干净。爸爸指着窗外让我看,十年前我们全家曾来的地方,我只记得动物园的大门和里面那只长相比憨豆还幽默的黑猩猩。

我们在火车站下车,第一个来迎接我们的是端着碗的老乞丐。爸爸没有看他,径直往前走,我只因多看了他一眼,便纠缠我不放。

晚上我们住在了火车站旁边的一家酒店里,爸爸明天要在这里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一切费用单位给报销,我们其实就是公款吃喝。每年爸爸要代表他的单位参加很多活动,最多的就是开会和上法庭当被告,因为爸爸是个医师。

晚饭后爸爸带我在火车站逛了一圈,清风吹过,地上的广告单和塑料袋刺拉拉响,大楼下的墙角里睡着乞丐,有节奏的打着呼噜。

回到酒店房间里已经九点了,中央空调呼呼地吹着凉风,爸爸去洗澡,我烧壶开水泡四杯茶。爸爸洗完澡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徐徐地吹着热茶。

很多年了,我们没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喝茶。我等茶凉了,咕噜咕噜喝了一杯,又咕噜咕噜喝了一杯,茶里只有涩,没别的味道,爸爸还在徐徐的吹着杯中的轻烟。

我不知道能和爸爸说些什么,他少言寡语,但每一句都是那么强劲。我也随了他的性格,不喜欢说话。

我们交流最深刻的一次是在初三那年,我说我不想上学了,第二天早晨爸爸来劝我,没说几句他就泣不成声,我的眼泪也跟着淌下来,原来泪水是最感人的语言。

高二那年我十八岁,刚刚成年的我却考了倒数第一,从那以后爸爸没有再过问我的学习,我们唯一的交流途径也断了。星期天回家只有两句话对爸爸说“爸,我回来了”和“爸,我走了”,他只是点点头。

那时候我对爸爸充满了愧疚,连生活费一个月也只要二百块钱。

我们早早的睡了,半夜里醒了一次,看见爸爸坐在床上看电视,我翻个身继续睡了。第二次醒来天已经蒙蒙亮,爸爸还在睡觉,咯吱咯吱的磨牙声很尖锐。我穿上衣服,从行李包里随便拿了本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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