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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楼上望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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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说无缘同床生诞,久重逢独叹梅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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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西是以一个多余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老人们总觉得如果没有一个男孩来继承家业,便纵有万贯家财将来也都是为别人凑的嫁妆。

二舅爷只有一个儿子,后来娶了我的表姑,因此传宗接代的重任,就落到了表姑他们俩的身上。两口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女孩一个接着一个的来,但就是不见一个带把儿的。

在那个生产力相对落后的时代,本来家里面的粮食就很有限,一下子多出这么多张吃饭的嘴,让这个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可谓是雪上加霜。

为了抚养这些孩子,值钱的东西相继都卖了,最后穷得只剩下一张瘸腿的桌子。

全家人每天不得不站着吃饭,乍一看去,似乎有着极强的仪式感,全家人充满了对食物的尊敬和崇拜。

不过这样也有一点好处,就是全村都闹耗子,唯独他们家没有。估计是耗子们已经召开了全体会议,决定把有限的时间放到更有价值的地方去了。

即便现实是这样的残酷,但依然没能阻止二舅爷想要孙子的决心。他乾纲独断,把四个孩子先拜托几个邻居帮着抚养一段时间,让表姑她们连夜离开老家,靠着走亲访友,也一定要再生一个孩子。因为家里面实在太穷了,如果留下来继续生,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粮食维持。

就连只用几个米粒熬成的粥,也要在外面冻一冻再吃,因为坨在一起的粥,会显得多些,精神上有着强大的安慰作用。

在那个时候,人们还是很注重亲情的。

因为工作的节奏并没有那么快,压力也没有那么大,还是有大把时间闲着没有事情做,所以走亲戚,串门就成了一项很重要的社交活动。

表姑她们的到来,一开始让亲戚们觉得只是常规的走动,所以都能热情地招待。但是时间久了,眼见着她们完全没有要回去的打算,再加上表姑的肚子也逐渐变大,亲戚们逐渐也就猜出了她们的来意。

想必她们可能是家里穷得待不下去了,想吃百家饭,然后把这个孩子生出来。

毕竟还是亲戚,谁也不好直接撕破脸面,所以亲戚们都是先开导,让她们面对现实,理性地去处理这个问题。后来见开导根本就不起什么作用,于是就只好直接下了逐客令。毕竟那个时候家里的粮食都不富裕,三天两头还可以应付,生一个孩子将近一年多的时间,突然多出两个大人吃饭,对于任何家庭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甚至超出了他们所能承受的极限。

整个老家的亲戚几乎都被他们投奔遍了,慢慢地,这事儿就在亲戚们的圈子里传开了。既然都知道了她们来的目的,自然也就没人再肯收留她们。所有人都对她们投来嫌弃的目光,虽然在内心深处这样的嫌弃和歧视给她们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但是为了这最后的终极目标她们还是装作视而不见。但没有人愿意收留的现实也同样摆在他们的面前,无可奈何之下,她们不得不背井离乡,离开自己的老家。

爷爷早年在外奔波,在省城混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在爷爷去世以后,父亲根据政策继承了爷爷在省城里的工作。凭借着勤劳勇敢,吃苦耐劳,在父亲不断的努力下,终于把整个家都搬到了省城。在城里爸爸和妈妈都有着稳定的收入,相比农村那种靠天吃饭的经济模式有很大的优势。凭借着小时候积累的深厚感情,我们家就成了表姑他们最理想的能暂时落脚地方。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于是这位素未谋面的姐姐就成了第一个在我们家出生的孩子,不过却已经是他们家的第五个孩子啦。

哇的一声,孩子落地。一见又是个女孩,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表姑怕孩子被逼着给人,一直等到姐姐半岁以后才带着这个苦命的孩子回去交给她的公公发落。

因为交通闭塞,信息也不发达,二舅爷事先并不知道这个结果。一见又是一个女孩儿,便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这是个什么东西!”自然也就更懒得给她取名字。经过邻居家的老太太建议,按照歪名好养活的原理,姐姐就凭借这句“什么东西”,侥幸得了个名字,叫刘小西。

表姑因为年纪的原因,一点奶水也没有。家里此时已经穷得就只剩下茅房里的几块残破的木板还能算得上是个可以出售的商品。所以压根就不敢奢望奶粉等这类能代替母乳的东西。只能用点稀汤寡水的米汤,勉强应付。可怜的刘小西,饿得小脸蜡黄,整夜不停地哭闹。但很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闹,二舅爷竟从未打算过把她给人。有多事儿的人来给他介绍想要收留的人家,都被他坚决地一口否定了。

恰好同村有个新结婚的小两口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母亲奶水充足。表姑听说以后,百般哀求,用体力去换奶水。那家男的碍着同村的面子,勉强答应。所以只要他们家里有点活,就会叫上表姑。基本都是繁重的体力劳动,累得本身就营养不良的表姑几次晕倒。除了她们家的活儿以外,表姑自己家里还有大把的农活儿,她没有一次抱怨过,硬生生地把那段最艰苦的日子给坚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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