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了,我们走吧!”无疆离席,伍肆也紧跟着站了起来,将琴还给一旁的侍者,两人完全没有理会发呆的胡族少年,也没有理会疑惑地众人,转身离去。
“二位请等一下。”那胡族少年回过神来,伍肆他们也转过身来。他微笑着对姬无疆他俩说道,也是对众人说道:“这盘棋原应是在下输了。惭愧,这位先生棋艺高超,我不如他,中原之地当真是地大物博,人杰辈出,受教了。”说罢对姬无疆拱手一拜,又将头转向伍肆,“这位兄弟琴技一流,在下也是不如,惭愧。”说罢又是一拜。
“愿闻二位大名以及住处,以后方便去讨教一二。”
姬无疆他俩相视一笑,无疆开口道:“好啊,我俩常在曲胭坊饮酒,有兴趣就来吧!”说罢抛出一壶酒给他,俩人就笑着牵马离去了。
众人这才想着避雨,“精彩啊,雍城竟有这般高手,似乎以前从未见过。”“是啊,要不怎么说真人不露相呢。”“厉害啊,也算是给咱们汉人长脸了,老祖宗的东西怎么能让外人赢了第一呢。”“说的是。”“听见没有,他们常在曲胭坊饮酒,改天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碰见他俩。”众人就这样在一阵惊叹与议论中离开了。
“有意思。”胡族少年看着手中的酒,又望向他们远去的背影,露出了微笑,真是两个有趣又怪异的人。
两人如约来到曲胭坊喝酒。
伍肆正激动地描述着要如何让秦翰吐出那本珍藏的《吴江八音》,两个人边谈笑边饮酒,楼外小雨淅淅不绝。
“两位兄弟。”伍肆听出这是那位胡族少年的声音,原来他真的找到了这里。三个人年纪相仿,话也投机,很快便聊到音乐与围棋上,三人越谈越兴起,酒逢知己,千杯乃还……
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官兵的声音。“我们奉布政司赵维德赵大人之命,前来搜查此处有无林胡奸细。”
“赵维德,这小子在搞什么?”姬无疆暗暗问道,伍肆也是一脸懵逼,可这货让人来搜查,明显就是冲着这个胡族少年来的,他平时做事遮遮掩掩,有事没事青楼跑,怎么今日却对找奸细这事这么上心了。
“赵维德。”胡族少年念着这个名字。
“你认识他?”两个问道。
他点点头,“实不相瞒,昨日有个叫赵维德的来找我比棋,还开价五百两让我故意输给他,我没答应,想是他心生忌恨前来寻衅罢。”
伍肆两人交流了一下眼神,这下全想得通了。
“两位,不连累你们了,我先告辞了。”说着抱起琴就准备开溜。
“今天谁也别想走。”上来一个军官打扮的人,后面跟着四五个小卒。
伍肆拉住胡族少年,笑着脸小声说道:“不用慌,这种小事我们能搞定。”
“中间那个,是胡人吧,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军官说道。
伍肆走上前去,“几位官爷,有话好好说。”说着又凑近些拿出一锭银子,“这个您先收下,可否放我这朋友一马,他真的不是奸细。”那人板着脸不说话。伍肆又拿出一锭,那人咳嗽一声,顺手收下,“心意我领了,但人我还是要带走。”说着便欲推开伍肆,径直拿人。
“哎,等等。”伍肆喊住他,拿出将军府特有的令牌偷偷给他识看。凡见此令者,如见大将军。
谁料那人说道:“什么玩意,这能值几个钱。”
伍肆彻底头大了,来了个不识货的。他转过身去,眉毛一挑,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无疆看着差点没笑出声,便凑到胡族少年身边问了一句,“会武功吗?”
他点点头。
伍肆转身一脚踢到那为首之人,又与姬无疆,胡族少年将其余几人打倒,三人从窗外跳下去,消失在了巷子里。
三人一路小跑,摆脱了追赶的官差。
“这下得罪官府了,驿馆、客栈算是不能住了,不如我们一起趁乱先跑到城外去,再从长计议。“胡族少年提议道。
“不用,我有个好去处,跟我走就好了。”伍肆说着走在了前面,将二人引到一处围墙之下。
“翻过去。”伍肆说道。
“这是哪里?”胡族少年问道。
“别管是哪里,让你翻你就翻。”说着就帮胡族少年把琴卸下来,让他先过去,然后接住琴,伍肆二人后面也跟着翻过去。
三人的眼前是一处郁郁葱葱的山丘,伍肆带着二人,找到了一条小路,径直走到一处茅屋前,三人推门而入。此时已是傍晚,伍肆点亮一盏灯,脱下了淋湿的衣服,挂在了一旁。
“随便坐。”伍肆笑道。
“这是哪里?”胡族少年四处转悠。
“一处无人问津,备受人冷落的小茅屋。我无意中发现的,现在是我的住处。”
“这里很多书啊。”他走到书架旁,翻看起来,“你很喜欢读兵法啊,还有《诗经》。”他将其取出来。
“是啊,你叫什么名字?”伍肆不知从哪翻出来一盘点心,散给众人,“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来中原行商的。”
胡族少年拿了一块。“你们呢,你们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我叫无疆。”姬无疆说道。
“他叫无疆,我叫无衣。”伍肆笑着编了一个名字。
“那正好,我叫无双。”这个名字一听就是现编的,三人彼此心照不宣,名字本来也不过是个代号,重要的是他们之间产生了一段真挚的友谊。
“你们两个是做什么的,看起来不像是游手好闲之人。”
“呃,这个。我们两个是胸怀大志的无所事事的闲人。”伍肆说道。
“那我比你们好一点,我手头还有点事,先告辞了。”无双笑着,转身就要走。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人,打断了他的动作。
“你们果真都在这里。我听说有两个汉人和一个胡族少年打伤了官兵,跳窗逃跑。我一猜就是你们,就到这儿来了。”
“老秦。”伍肆兴奋地跑上前去,“东西带了没有,你可不要耍无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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