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苏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她站了起来，把手里一直在玩的竹签，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已经不想再跟杨清瑗废话了，毕竟这个女人，心里只有自己，这么多年了，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变过。
眼看着顾苏就要走，杨清瑗在她背后，冷冷的发问，“该交稿了。”
听到了她的话，已经走出去几步的顾苏，又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她，“我说过了，那是最后一次。”
杨清瑗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仿佛在无声的告诉她，什么最后一次是不可能的。只要她们之间还是有联系的，只要……
顾苏看得出来，杨清瑗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干脆的继续开口说道：“我这个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之前给你，是什么原因，你心里也清楚。现在不给你，是因为没必要了。Breeze已经进入了正轨，你还想我怎么样呢？你该学会长大了，你不能依靠我一辈子吧？”
顾苏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你是觉得，让我当你的影子，你才开心吗？”
杨清瑗笑了，“影子？你觉得，你有资格给我当影子？你觉得，我真的开心吗？”
“那敢情好。”顾苏真诚的点了点头，“我没有资格给你当影子，而你在拿到那些东西了之后，也不是真的开心。那我们刚好就可以结束了，我以后不给你，那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我们就算是，双方达成了共识？”
顾苏说完，忍不住的鼓了鼓掌，“那么以后，似乎我们也没有必要总是见面了吧？反正你看着我烦，我看着你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而且我这个人啊，真的是非常有良心的，最后我还卖给了你一个很大的人情呢，是吧？”
顾苏由衷的笑了出来，她的笑容可太好看了，眼睛弯弯的，整个表情非常的治愈。
小时候，杨清瑗就很讨厌这个笑容。那时候她躺在病床上，痛得死去活来，觉得全世界都是黑暗的，觉得所有的人都不配活着。而这时候，顾苏就会笑着，趴在她的病床旁边，就那么笑着看着她，鼓励着她，让她好好的坚持。
顾苏很瘦，身上也有很多的针眼，和血管在皮下爆裂了之后的淤青，可她还是能够散发着那种笑容，好像能够带给人什么希望似的。
刚开始，杨清瑗是有希望的，可是后来……她讨厌希望，她看不到明天，她想所有人都去死，她最想要的，就是顾苏去死。
所以她走出了病房，来到了顾苏的面前。
那天下午，顾苏被奶奶给接走了。再往后的几年，她都没能够再看到顾苏了。可不得不说，这是一件身心愉快的事情。
顾苏还是有价值的，虽然她走了，可杨清瑗还是活了下来。
一直到现在，杨清瑗看着顾苏的笑容——特别是刚刚，她露出了的，不是之前那种虚假的制式笑容，而是以前在医院里的时候，杨清瑗看到的那种笑容。
杨清瑗突然站了起来，跑到了垃圾桶旁边，吐了。
啊，我还是那么讨厌这个笑容啊。杨清瑗愤恨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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