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从伤口中冒出，沈决明面不改色地点了止血的穴位，挡住程玉夏伸来的手：“危险，我自己来，你站远一点。”
“哦。”想为程杰擦去血珠的程玉夏只好退后。
她并不知道，危险只是沈决明随口说的借口，他的真正用意是不想让她碰触程杰。
程杰去过妓院，很脏。
看着伤口，沈决明掏出程杰的手帕，将溢出的血擦掉。
皮肉下，一条细瘦的小虫爬出来。
它就像一根发丝，却红彤彤的，仿佛吸饱了血一样。
等到它彻底爬出来，沈决明把它关进瓶子，用塞子堵住瓶口，然后拿出针线缝合程杰胸膛上的细长伤口，再上药包扎。
被忽略的邋遢老头凑上来：“沈小子，嗜血虫给我，我帮你解决后续麻烦。”
沈决明淡淡地说：“不必，我能自己解决。”
邋遢老头嘿嘿一笑，还想说什么，见到沈决明将缝合伤口的针线收起，脸颊不由得抽搐了一下，默默地退后。
亲眼看到沈决明缝衣服一样缝合皮肉，他真的有点害怕这小子。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把嗜血虫还给我。”
谁？
程玉夏望向声源。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太太，她站在角落里，像是在那里很久一样，目光冷冷的，缺乏温度。
想来，她就是邋遢老头口中的“老虔婆”了。
不过，听了她的故事，程玉夏对她没有太多恶感。
循着程玉夏的目光，沈决明看向老太太，道：“嗜血虫是我捉住的。”
老太太嗤笑：“我把嗜血虫放在这贱男身上，可不是给你捉的。”
她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程杰，眼神嫌弃得像是在看脏东西：“有家室还去嫖，这种男人死掉了最好。”
“咳咳，话可不能这么说。”邋遢老头站了出来，“他老婆不是在乡下吗？来到府城，一时好奇，去妓院逛逛也不是罪过啊。”
老太太冷漠地看着他，一言不发，抬起手便攻向他。
两个老家伙就这样打着架离开程玉夏家，嗜血虫似乎被二人忽略了，至于程杰，什么赔偿都没有。
程玉夏让一个仆人照顾程杰，一五一十地跟爹娘兄姐说了程杰的遭遇。
程珍珠不同情他：“好端端的，他干嘛去嫖？别赖别人拉他去，他要是不想去嫖，多的是借口搪塞他的猪朋狗友。”
程知秋也不同情程杰：“堂嫂常常吹嘘堂哥是个好男人，说堂哥对她多好多好，啧啧，好男人离开她之后，马上进妓院嫖别的女人。”
张宝娟叹气：“我们程家是不许嫖的，他明知不许，还要去……”
同情的话她想说都说不出口。
程多田一言不发。
蒋行检和顾言恕等人瞧了瞧程杰，面色发白。
傍晚时分，炊烟四起，饭菜的香味飘散，程杰幽幽醒来，浑然不知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我……”他喉咙干涩，心口钝痛，“我这是怎么了？”
“你去妓院嫖，染了毒虫。”程树被要求照顾程杰，不耐烦地说道，“决明帮你把毒虫取出来了，你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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